1
我妈跟小北说，她手机收到一条短信，移动公司说她是移动的老客户，现在回馈老客户，现在去某个营业厅可以领洗衣液等奖品。
小北说，天下没免费的午餐，咱们不去。
我妈说，就在移动营业厅，能有啥事，我就去看看。
小北说，免费领可以，给钱就不要了。
我妈说，行，给钱就不要。
小北说，切记，只要跟你要钱，你扭头就走。
我妈说，知道了知道了。
……
下午两点出的门，天都黑了还没回来。
小北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，想去找，又忘了她说的是哪里的营业厅了。
没办法，只能做好了晚饭，在家等。
一直到晚上七点多，终于听到了楼下的开门声。
我俩赶紧下楼。
结果就看到我妈手里拎了好多东西，扫把、拖把、洗衣液、还有一个包装很完整的白盒子。
小北问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。
我妈说，人太多了。
小北说，那你是排队排了一下午才领到的吗？
我妈说，是啊，人很多。
小北问，要钱了吗？
我妈说，没要。
小北半信半疑地说，这么多东西一分钱没要啊，那你这队排得值了。
我拆了那个白盒子，里面是一个平板模样的“学习机”，打开之后里面预装了一个学习APP，而且还随机附赠了一张学习卡。
小北拍照查了一下，售价两千多。
小北又问，这么多东西没要钱吗？
我妈说，没要啊。
……
第二天中午，刚吃过午饭，我妈一边盘弄着自己的手机，一边问小北微信怎么交电费。
小北瞟了手机一眼，看到一个1999的付款，立马反应过来，再次问我妈，昨天到底要没要钱。
我妈说，免费领的。
小北问，那你这1999买的啥？
我妈一看瞒不住了，只好承认……
原来昨天下午在营业厅待了四五个小时，不是在排队，而是在听人家“讲课”，也就是“会销”。
过程中还让喊口号什么的，所以全程没听见手机响……
小北找了一下发短信的号码，发现就是个普通的手机号码，于是就拨了过去。
接通了之后，小北气冲冲地说，你们就这么骗老年人的吗？
谁知还没等小北把话说完，对方就和和气气地说，要退货是吧，下午到会场外面我退你。把学习机带来，其他的都送你了。
那一刻我们都意识到了，这个团队对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场景都应对得很熟练了……
临走前，我们特意让妈妈把所有东西都带上，啥都不要。
最后妈妈回来的时候，还是带了两袋洗衣液回来，妈妈解释道：人家退了2000现金给我，非让我把这个洗衣液也让我拿回去。
我和小北对视一眼，异口同声说：封口费。
其实知道是“会销”之后，我和小北都没有过多地去责怪我妈。
因为我之前就看过一些会销的现场视频：在一个封闭的场景里，通过各种煽动式语言和互动，让人现场成交……
我都不敢保证自己在那样的情景下不被成交，何况我妈。
2
前天，小北说，我在小红书上看到有人说江苏的产假是128天，上海的产假有158天。但其实法律约束的也是大公司，小公司根本约束不了。
看到有人吐槽说，自己怀孕的时候在一家小公司，公司就各种给自己安排不能完成的任务，逼自己离职。
我问，那假如咱们的小工作室招了一个人，刚入职没几天她就说自己怀孕了，你怎么处理？
小北语塞。
我说，小公司变相逼别人离职行为看起来自然有些“不人道”，但其中有一部分有可能是因为公司规模太小，本身就担负不起这样的成本。
我说的“成本”可不单指白发的工资社保这些，而是规模小的公司，每种岗位上可能就一个人，他走了是没人顶替的，若是不招人顶替，这工作就没人做；若是找人顶替，不仅要发两份工资，等产假结束还是要面临辞退一个人的问题……
所以对小公司而言，对别人“人道”可能就是对自己“不人道”。
你自己之前出去面试的时候会被问到有没有结婚，如果结婚了有没有生孩子这样的问题吗？
小北说，有，经常会被问。而且之前咱们一个同事不就是生完孩子再回职场的吗？据说生孩子之前薪资很高，后面回来的薪资相当于是一个工作一两年的薪资水平。
我说，相比之下，男的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，而且如果一个男的已婚已育，公司还会优先考虑。
你看，法律规定的产假本意是给女性一个权益，但最后女性还是为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，所以严格地说，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“白嫖”。
就像那句老话说的，不是不报，时辰未到（本文这里无贬义）。
你现在“白赚”的东西，不是不需要你付出代价，有时候只是时机未到，或者你已经提前付出了，但是你没觉察到。
3
自从开始在网上出视频，就经常会被问到一些教程上的问题。
只要问的是我教程里的问题，我都会一一解答。
如果问的是别人教程的问题，我会看情况回答。
但时间长了，遇到的情况也逐渐“丰富多彩”。
有发简历过来让我改简历的，有让我介绍工作的，有问我要我自己的工程的……
最魔幻的是那个让我给他改简历的，隔天我就看到他发朋友圈吐槽别人想免费让他改图……
真正愿意付费解答问题的人有，但很少。
上周还遇到一个说，你要是答对了，我再给你发红包。
……
我岳父去年养了一年螃蟹，年底想找点其他的销路。
我就想起之前参加线下活动认识了一个专门卖螃蟹的朋友。
于是我就微信上问他，他那边收不收我们这边的螃蟹。
他说，他们只收附近的，不会收这么远的。
我发了个红包表示感谢。
谁知对方立刻发起语音，告诉我螃蟹通常应该怎么销，去哪里销，如何找渠道……
所以，不付出代价也许确实可以得到点什么，但得到的东西多半价值也不大。
4
每年春节收到一大堆群发祝福的时候，我都会想发个朋友圈讽刺这种行为，然后就会被小北阻拦。
为什么想讽刺呢？
因为在我看来，这就是在白嫖。
既想把关系维系了，还不想付出代价，哪怕仅仅是单独编辑一条信息的时间精力都不愿意付出。
所以，我春节发祝福，都是编辑好了称呼，针对性的发，有时候还聊几句……不想维系的关系就直接不发。
对于一些一年到头没什么交集的朋友，春节祝福一下，其实是特别好的活络一下关系机会，奈何很多人不仅不把握这样的机会，还要用“群发”这种敷衍的方式。
5
很多年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，大意是：
不愿意付费（或者付出时间等代价）的人通常是穷人，为什么，因为他们挣钱很难，所以钱很珍贵，所以想让他们付钱就更难，于是他们挣钱就更难，于是一直穷。
这其实就是很多人的现状，他们觉得只要我什么都蹭免费的，那我就永远不会被“割”。
写到这，又让我不由地想到之前在公司上班时看到的一幅景象：
一个牛逼的同事下了班在公司上网课学习，另外一个菜同事下班回家特意绕了一圈经过他旁边，拍拍他的肩膀说，你又被割韭菜啦。
两人对视了一下，都意味深长地笑了。
